圖/路透
這個賽季後，Gregg Popovich，可能永遠不再會是一名NBA教練了。前幾天，他對聖安東尼奧馬刺未來的看法，似乎進一步確定了這一“事實”。
Popovich是個風格多面的老頭子。有時，他平易近人。有時，他暴躁如雷。有時，他故意作趣。他是一位出色的激勵者，一名對無法估量的天賦和才能有著非凡判斷的教練。在成為籃球史最難忘教練之一的路上，這種風格組合為其打下了基礎。
然而，有一種風格Popovich並不具備，那就是——預言未來的人。
《紐約時報》的Marc Stein採訪這位即將70歲的老頑童：下賽季他是否還會回到馬刺隊中。——“我不知道。”他笑道。如果他繼續選擇執教，那2019-20賽季將是他執掌球隊的第24年了。
某些情況下，教練的離職，更易被接受理解：也許是他們球隊處境糟糕，作出離開的選擇也更為容易；也許是他們不再有興致，球隊經歷幾個糟糕的賽季，耗盡了所有的執教樂趣，最後選擇離開。然而，Popovich“尚不確定的離開”將會有所不同。馬刺沒有經歷過太多失利的賽季，管理層也沒有動盪不堪。今年，他們的戰績為26勝20負，仍有望連續第22年闖入季后賽。如果Popovich選擇了離開，也許只是因為功成身退，真的沒有別的事情需要他去完成了。
Popovich可以說是NBA歷史上最偉大的教練。但他的崛起也並非曇花一現。1970年，從空軍學院畢業；1973年，他重返母校擔任助教一職。工作六年後，最終於1979年選擇離開，並前往波莫納學院的艾草松雞隊執教。1986年，他申請了為期一年的休假，奔赴堪薩斯大學師從主教練拉里·布朗。次年，與波莫納學院的合同結束。隨後他跟隨布朗來到聖安東尼奧，成為了球隊的首席助教。直到1991-92賽季中期，馬刺老闆麥庫姆斯解雇了整個教練團隊，波波的首次NBA之旅也隨之暫告一段落。
解僱後，他又在金州勇士隊擔任了兩年的助理教練。1994年，彼得-霍爾特帶領的新財團收購馬刺，他回到了聖安東尼奧，擔任球隊的總經理和籃球運營副總裁。然而，他作為一名高管的時光很快就結束了:
1996-97賽季，與前一賽季59勝23負的戰績相比，馬刺大幅度下滑，創造了隊史最差戰績，僅獲20勝62負。其中，四分之三的球員都是沿用上賽季的，包括David Robinson，上賽季他還場均25.0分，12.2個籃板， 3.3次蓋帽，在MVP投票中也僅落後於Michael Jordan。
然而從季前賽開始，背傷便一直困擾著這名31歲的中鋒，使他缺席了賽季的前18場比賽。他的受傷，迫使主教練Bob Hill不得不依靠Vernon Maxwell，Vinny Del Negro，Avery Johnson以及年邁的Dominique Wilkins來維持球隊的正常運轉。最後，坑越挖越大，已經無法彌補。Popovich只好解僱Hill，親自兼任主教練。波波的第一場NBA執教是12月10日對陣鳳凰城太陽。那場比賽，馬刺以76-93慘敗於對手，Wilkins是球隊的得分王，得了17分。
那天晚上也並非一切都很糟糕。起碼當晚，Robinson復出了，雖然沒有令人深刻的表現，但至少他健康地回歸了。他在20分鐘內得到了9分和9個籃板。即使是最有天賦的球員，也需要時間來調整狀態吧。
雖然當時聖安東尼奧深陷困境，但他們的賽季還是可挽救的。毫無疑問，Robinson可以帶領團隊挽回尊嚴。此外，其他球員也不必承擔過多的責任了。然而不幸的是，他沒有回來很久。五場比賽后，在與邁阿密熱火的比賽中就遭遇骨折，宣告賽季報銷。也是從這開始，Popovich的傳奇之旅緩緩拉開了序幕。
馬刺隊艱難地度過了那個賽季，以聯盟倒數第三的糟糕戰績結束，僅次於波士頓賽爾提克和溫哥華灰熊隊。因此在即將到來的選秀中，他們將處於有利位置，獲得狀元籤的機率達到21.4%。
在先前生活中，想必Popovich一定做過一些非凡的事情，積累到不少人品，比如勇赴著火的醫院，拯救整個兒童病房之類的。不然，如此難以置信的好運怎麼會降臨到他和馬刺身上呢：1997年的選秀大會，聖安東尼奧幸運抽中了狀元簽。波波回憶道，抽籤結果揭曉時，他興奮地都把手中的三明治和啤酒摔掉了，不禁大呼“這也太秀了吧”。如此喜悅是因為馬刺將獲得來自維克森林大學最具統治力、攻防一體的中鋒——Tim Duncan。聖安東尼奧將會迎來屬於他們的招牌球員！
倘若馬刺沒有抽中狀元，那接下來的20多年可能也會大有不同。那屆選秀，人才並不多，Duncan、Chauncey Billups、McGrady是為數不多的全明星球員，也是這屆僅有的生涯勝利貢獻值超過50的球員。（PS：勝利貢獻值，是衡量一個球員對球隊貢獻指數的參評值）。相比之下，1998屆選秀產生了5位全明星，7名勝利貢獻值超50的球員。可見，整體而言，那屆選秀也是夠弱雞的。
對我來說，他教練生涯的開端，比其他任何部分都要令人興奮。雖然，我不希望文章的剩餘部分變成Popovich任期的修訂本，但我還是要說，他對聖安東尼奧馬刺的改造是那麼神奇，他與Duncan、Ginobili、Parker建立的情誼是那麼不可思議，那麼值得尊敬。是的，他們一起拼下了5個總冠軍；是的，他們成為了體育史上最有影響力的三人組之一；是的，他們三個未來都將進入名人堂。但正是Popovich，他付出巨大，並說服他們相信這個勝利的公式：以Duncan為核心打造進攻，Parker負責推進進攻，Ginobili則盡其所能緩解進攻壓力。作為回報，Popovich則希望他們能夠在防守上付出最大的努力。
選中Duncan後，Popovich的好運氣還在延續。2011年，一位瘦長前鋒開始引起人們的注意，他叫Kawhi Leonard。身高2米01，爆發力強，防守恐怖，這種球員通常能在聖安東尼奧茁壯成長。選秀之夜，溜馬在15順位選中這位來自聖地牙哥州立大學的少年，隨即Popovich給他們通了電話，達成交易：用George Hill換Leonard、Davis Bertans斯以及Erazem Lorbek。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Popovich的傳奇第二幕已悄然開始。
Leonard，這名20歲的新秀，可能將來會成為Duncan的繼承人。當時，Duncan已經35歲，生涯所剩無幾，但還沒人知道他什麼時候退役。無論如何，Duncan仍然有能力領導球隊，他也正如此做著。與此同時，Leonard正以驚人的速度成長。對於馬刺，失去Duncan必然會很痛苦，但隨著Leonard發揮他的潛力，這種痛苦將會消盡。重要的是，Gregg Popovich還在陣中。
2014年的總決賽，預示著Duncan-波波時代的結束，同時也是Leonard-波波時代的開始。聖安東尼奧僅用五場便擊敗邁阿密熱火，完成了對上年失利的複仇，並為球隊獲得了隊史第五個總冠軍。那年，他們壓制住Dwyane Wade（15.2分）和Chris Bosh（14.0分），戰勝了薩諾斯LeBron（28.2分，7.8個籃板）。但最後贏得總決賽MVP的不是Duncan、Parker和Ginobili，而是場均拿下17.8分6.4個籃板的Leonard。
自那以後，聖安東尼奧再也沒有捧起過奧布萊恩獎杯，也只進了一次西區決賽。相較於他們過去的輝煌歷史，近年的戰績一直不盡如人意。2017-18賽季馬刺隊只贏了47勝，而今年他們也僅有望衝刺46勝。除了第一次執鞭的那個賽季，在之前，Popovich也只有1998-99賽季比今年的勝場數少。那年，他贏得了37場勝利，而背景是因停擺賽程縮短為了50場。或許，最為痛苦的還是Leonard選擇了遠走多倫多。他股四頭肌受傷後，球隊被迫選擇交易了他。當時整個局勢一片混亂，連Popovich也無能為力。對於雙方來說，也許分手，是最好的答案吧。
聖安東尼奧馬刺隊主教練Gregg Popovich和前聖安東尼奧馬刺前鋒Kawhi Leonard
馬刺仍然是一支優秀的隊伍。在Leonard鬧劇中，DeMar DeRozan被交易到了馬刺，他和LaMarcus Aldridge也一直都有出色的表現。但是球隊的一切一切都感覺......不一樣了。這種感覺，用最簡單的話語描述就像：如果四年前，有人說馬刺不是有力競爭者，那跟褻瀆神明有什麼區別。Popovich仍在累死累活地執教，但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可以做了。如果賽季結束後，他一去不回，也不是什麼可驚訝的事兒了。
以NBA標準，甚至現代運動的標準來看，聖安東尼奧馬刺隊都是個歷史級別的運營團隊。Popovich在一支隊伍中執教二十餘年，這在體育史上，大概只有新英格蘭愛國者隊的比爾-貝利奇克教練能與之相媲美了吧。
截止1月19日，Popovich已經取得1223場勝利，位列NBA教練歷史總勝場數第三，而且還在保持增長。他的勝率來到68.6%，目前位列歷史第六，在執教超過1000場的教練中也僅次於Phill Jackson。同時，Popovich還以167場的季後賽勝利排在歷史第三。此外，他還獲得過三次年度最佳教練。從贏得總冠軍到培養名人堂球員，每一處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多年來，他還培養了一批又一批傑出的教練，Mike Budenholzer、Brett Brown、Steve Kerr、Doc Rivers都曾在他手下待過一段時間。
對於Popovich的簡歷，8×11的紙張肯定是裝不下的，甚至連海報紙板都容納不下。也許捲軸最為適合，徐徐展開，猶如翻開了一本籃球聖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