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需要相當時間思考的問題。
隨著Tim Duncan退役，有什麼合適的形容詞來描寫Gregg Popovich和Tony Parker之間的關係呢？
「祖孫！」Patty Mills說。
「師徒！」Bruce Bowen有不同的看法，「如果有哪一本書能夠完美形容現在的狀況，我會選『最後14堂星期二的課』。」
自從與Popovich相遇之後，這段緣份已經維繫了15年，Parker花了超過5000個日子接受指導和學習，超過130,000小時累積生活經驗。
Duncan的離去也許讓Popovich頓時覺得內心被掏空，不過隨著時間Parker漸漸填補上這段空白。
儘管許多人都認為Popovich會在Duncan職業生涯告終的那一刻選擇退休，但是Popovich還不打算兌現他的承諾。因為球隊裡還有Parker，68歲的Popovich對這支球隊還有割捨不下感情。
「他跟我說過同樣的事情：『等你不打球我就退休了！』」Parker說。
Popovich和Duncan共度的時光不可能被完美取代，但是如果有什麼事情能夠帶來相似的感受，那肯定是Popovich和Parker的關係。
和Duncan不同，Parker的父親Tony Sr.經常出現在Parker的生活裡，相較之下Popovich更像是另一個監護人，幫助一個19歲就離鄉背井的小夥子在職業籃球的最高殿堂長大成人。
2001年6月27日，這是所有故事的起點，兩人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只能寄望在時間走完的那一刻，等待他們的是最好的結果。
二見鍾情
在馬刺決定選擇Parker的幾週前，Popovich幾乎親手切斷了這段緣份的萌芽。然而當時還是副總經理的R.C. Buford說服Popovich再讓Parker接受一次試訓，在Parker身上，Buford看到馬刺未來控衛的影子。
收到馬刺有興趣通知，Parker立刻搭了12小時的飛機從Paris趕抵Chicago。踏出機場就徑直前往馬刺準備的測試會，球探Lance Blanks正在等待他的到來。
這只是個開始，Popovich想知道Parker是否值得冒險。Blanks的角色很簡單：不斷挑戰Parker、讓他感到困難、施加肢體碰撞。Parker一拿到球，Blank就沒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
這是Popovich測試Parker能否在NBA生存的方式。
「我沒有打出水準，」Parker回憶道，「我打得很猶豫，我那時在想…我該全力以赴嗎？還是輕鬆應對？」
Blanks的防守充滿許多激烈的碰撞，這讓Parker感到窒息。Parker完全沒有展現出任何能夠擔當馬刺未來控衛的能力。試訓結束，這位法國小夥子被請出場，顯然Popovich對他完全不感興趣。
「Pop說他不打算選我，」Parker說，「他跟R.C.說『怎麼跟你說的完全不一樣？』」
Parker知道自己要拿出更好的表現，之後參加了10幾場試訓和展示會，在魔術總教練Doc Rivers面前留下深刻印象、塞爾提克總教練Jim O’Brien看完Parker在New York的試訓之後更是考慮在首輪選他。Parker甚至認為就要披上綠衫了。
12小時航程帶來的疲憊影響了Parker，他在馬刺的第一場試訓說明不了什麼。Parker的選秀行情就像火箭升空般水漲船高，球探報告的好評紛至沓來，這讓Popovich對這個不起眼的小子感到好奇。
終於，Popovich再次撥通電話請Parker再進行一次試訓，這次試訓改到馬刺訓練館，曾經讓Parker吃盡苦頭的Blanks也沒有出席。
Parker再次飛往San Antonio。這一次，他緊緊抓住了Popovich的目光，Popovich也開始對兩人合作的光景有了更多想像。
命中註定
選秀夜這天，馬刺為了確保能選到Parker設計了各種提高選秀順位的交易提案卻都無功而返。隨著塞爾提克將挑走Parker的謠言甚囂塵上，馬刺選秀辦公室緊張的氛圍更是雪上加霜。
2001年選秀會第一輪第10順位，塞爾提克選擇的是…
Arkansas大學的Joe Johnson
2001年選秀會第一輪第11順位，塞爾提克選擇的是…
Okaloosa-Walton社區大學的Kedrick Brown
樂透選秀結束，馬刺警報還沒解除，這一年塞爾提克手握三枚選秀權，他們極有可能用21順位帶走Parker，下一順位的魔術也正虎視眈眈。
當時Tony Parker就在選秀現場，他的內心同樣緊張。
當選秀接近首輪末段，NBA球員發展副總Chrysa Chin走到Parker眼前遞上一頂帽子，上頭清楚的印著7個英文字「CELTICS」。
「要去塞爾提克了！」Parker腦海中開始勾勒披上綠衫的身影…
2001年選秀會第一輪第20順位，騎士選擇的是…
North Carolina大學的Brendan Haywood。
距離走上舞台進入倒數計時，Parker有些手足無措的打理衣著。
最後5分鐘，Chrysa Chin再次上前，Parker禮貌的點點頭準備接受眼前這位女士的祝賀。
「不好意思，我想我必須收回你的帽子。」Chin語帶抱歉的說，「塞爾提克改變了主意。」
還來不及反應，Parker手上的帽子就回到了Chin的手中。
2001年選秀會第一輪第21順位，塞爾提克選擇的是…
North Carolina大學的Joseph Forte。
儘管當時沒有智慧型手機拍下這困窘的一幕，但是Parker的落寞可想而知。
我一直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有次機會我問了當時塞爾提克的總經理Chris Wallace：「選秀會當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好像改變了主意？」
就在前一天我還參加過兩次塞爾提克的試訓，一次是正常試訓，一次是臨時的特別安排。當時的總教練是Jim O'Brien，我感覺他當時的意思是：「我們很想選你，但是馬刺正在嘗試交易20順位之前的選秀籤，如果你到了21順位還沒被選中我們就會選你！」
我知道的是，總教練和總經理都想選我！但是大老闆改變了決定。
-- Tony Parker回憶選秀之夜
Parker口中的大老闆正是對Forte讚不絕口的「紅衣主教」Red Auerbach。
「Forte是理想的二號位！投籃非常出色。」Auerbach選秀會後表示。
同一時間，馬刺選秀團隊已經快按捺不住興奮的情緒，魔術是剩下唯一有可能帶走Parker的球隊了！
當David Stern宣布魔術選擇Jeryl Sasser的那一刻，馬刺選秀辦公室爆出歡呼聲，每個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2001年選秀會第一輪第28順位，馬刺選擇的是…
法國的Tony Parker。
這一次，命運之神沒有向Parker開玩笑，Chin在結果宣布之後親手將印有「SPURS」的帽子送到Parker手中，向他指引那條通往夢想舞台的道路。
「他很有天分，但是這不是他最需要的，」Popovich選秀會後表示，「他需要提高對抗強度、累積經驗，我認為他將會向已經具備這些能力的球員學習，我們只需要靜觀其變。」
能被選上讓Parker感到相當滿足，幾乎跌出第一輪卻也讓他有些挫敗。Parker認為自己比前幾順位的球員都要出色。
Popovich選秀結束後撥了通電話給Parker，這位即將加入馬刺的控球後衛毫不掩飾他的失落。
「我真的很積極的向每個人證明我有多麼出色，」Parker說，「Pop的回應類似…『別擔心，我們會向他們證明的。』」
這通電話搭起了兩人關係的橋樑，也開始了一段嚴格且艱苦的成長歷程。
愛的教鞭
為了向新教練展現所長，Parker立刻積極備戰位在Utah的夏季聯賽。Parker渴望透過宰制塞爾提克、魔術，甚至爵士（前一順位選中同樣是外籍控衛的Raúl López），讓他們後悔自己在選秀夜的決定。
第一戰Parker就狂砍29分，可惜球隊在延長賽不敵騎士。Parker雖然不怎麼喜歡最後的結果，但是對自己的表現很滿意。
不過Parker很快就知道處女秀不代表什麼，Popovich甚至沒到現場觀戰。Parker走近當時是夏季聯賽總教練的Mike Brown，想問Popovich去哪了？
「Pop教練怎麼沒在這裡？我想讓他看看我的球技！」Parker說。
Brown撥了一通電話給Buford談論Parker初登場的表現。
在Brown的心中，Parker具有立刻帶來影響力的要素，Popovich必須親自到現場看看Parker的表現。不是九月的訓練營，而是正在舉行的夏季聯賽。
這通電話讓Buford和Popovich飛往Utah，第二戰Parker攻下20分，幫助馬刺以懸殊的分差擊敗金塊。
「我記得當時看到他出現在觀眾席我很高興，因為他是接下來將執教我的人。」Parker事後回憶道。
如果當時Parker期待來自Popovich的回饋或鼓勵，他肯定會再次失望。在他記憶所及，Popovich對於這場勝利以及他的表現沒有多說什麼。
然而Parker不知道的是，Popovich已經將這場比賽刻在腦海裡，規劃著九月訓練營要教給這隻菜鳥的東西。
當Parker回到San Antonio，準備在馬刺開啟新的篇章，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將迎接人生中最嚴格、殘酷的執教。Popovich想知道Parker是不是真的具備某種特質－某種能在場上領導眾人的氣質。
Popovich非常嚴厲！他站在場邊仔細觀察Parker的每個動作，如果Parker執行擋拆不夠確實，或是沒有做出正確的傳球，Popovich的怒吼就會隨風而至。Parker幾乎沒有太多犯錯空間。
「用這種方式對待他是我的自私，」談到對Parker的執教方式，Popovich說，「我真的很嚴格，因為我希望盡快知道他的心理素質是不是真的堅韌到足以和聯盟裡的其他球員匹敵，所以我將他放進煎鍋裡，在攻防兩段不斷為他施加壓力，藉此看看他如何解決問題。」
「他完全沒有給我時間，他告訴我：『你只能在達成目標或搞砸計劃之間做選擇，如果你做不到，我會立刻讓你交易滾蛋！』」Parker回憶道。
對局外人來說，Popovich對待Parker的方式簡直吹毛求疵，但是如果要在NBA以控衛身分立足，這是必須的。
「Tony不是Pop的出氣包，」前隊友Terry Porter分析了Popovich為何對Parker如此嚴厲，「他們之間存在更多教學的時刻，Pop想確定Tony能夠透過訓練熟悉各種可能的局面，如果Tony有關鍵性的錯誤，Pop會立刻指正。雖然有人會覺得還太早了，不過Pop只想確定Tony對每件事都用正確的方式去學習。」
「Pop對TP施加壓力背後的原因就像老師在一群人當中發現天分最出眾的學生，他在TP身上施加壓力，而TP也在壓力下學習。」Bowen說。
Parker從未在Popovich面前表露一絲脆弱，但是有這麼幾次，Parker是含著淚水打開家中大門。那是一種五味雜陳的情緒。「我能夠讀完這所Popovich大學嗎？」「我真的具備在NBA生存的能力嗎？」
每個夜深人靜的時刻，這些問題總會縈繞Parker心頭。
「我甚至不知道我能不能讓眼前這個男人感到開心，」Parker回憶道。
「我沒懷疑過這件事，」談到Parker當時的反應，Ginobili補充道，「尤其前三年Tony還非常年輕的時候，Pop試圖催促他盡快成長，因為Pop很需要他。」
面對壓力，Parker並沒有屈服。
Parker在法國長大，但是在Popovich的新兵訓練期，父親Tony Parker Sr.遺傳給Parker那股出身Chicago的堅韌特質逐漸浮出水面。
「我對我的孩子能應對這種處境沒有一絲懷疑，我很有信心！」Tony Parker Sr.說，「我來自Chicago南部，那是一個力爭上游或坐以待斃的世界，你必須努力爭取否則將被社會淘汰…適者生存！」
Parker展現出來的堅韌就連Popovich也尊敬，他不僅忍受了Popovich的語言暴力，訓練中甚至沒有絲毫讓步，把握每一次衝擊籃框的機會。幾年後，Parker用領銜全聯盟的禁區投籃命中率證明自己足夠強壯迎接任何衝擊。
「非常強悍，」Bowen說，「他的身上散發Allen Iverson的氣質，不過還是有些不同。TP毫不畏懼碰撞，相當擅長在禁區終結進攻。」
「Tony應對批評的方式很棒，他從不透過媒體回應質疑，而是用實際表現終結負面的聲浪。努力學習教練團指派給他的功課。」Ginobili說。
回想起當時給兒子的建議，Parker Sr.說：「我告訴他『你不能畏懼任何事，想贏得肯定就必須站出來有所作為！想要就用實際行動爭取，就這麼簡單，這是最基本的。』然後他做到了。」
「我的父親真的在心理素質成長的路上幫了我很大的忙，他相信天賦能夠幫助一位球員在聯盟裡立足，但是心理素質才是偉大球員之所以偉大的關鍵。『如何在心理素質上追求突破？』…具備頂級天賦的球員很多，同儕裡比我更有天賦的球員也不少，父親告訴我『就算他們真的比你出色，心態上也不能輸！』」
帶著這種心態，Parker順利通過Popovich大學開授的「抗壓心理學」！
「他很棒！」Popovich說，「他全盤接收所有磨練，迅速從低氣壓中找回狀態…我們沒有充裕的時間培養他，他很快就達成了我們的期望。」
學生最終贏得了老師的尊敬，接下來，Parker需要把這種堅韌帶到球場上！
一念之間
「很難在28順位選進能補上球隊需求的球員，」2001年選秀會後，Popovich告訴記者，「我們只能期待這位新秀能在未來幾年站穩腳跟，不過我們對Parker的期望更高。」
Parker很快在訓練營向Popovich證明自己具備NBA等級的心理素質，也為兩人的合作帶來意想不到的發展。
Parker菜鳥賽季馬刺以2勝2敗開局，當馬刺以83-103不敵國王，Popovich知道改變的時刻到了！這個夏天已經看了夠多Parker的比賽，然後是訓練營、然後是季前賽…他得到了一個結論：是時候把Parker放進另一個煎鍋裡了。
結束三場西岸之旅，全隊搭上飛回San Antonio的航班。旅途中Popovich找來Parker，告訴他下一場面對魔術將會取代Antonio Daniels擔任先發。
一開始，Parker沒有為這個機會表現出一點激動。
「我非常擔心，」Parker說，「我向Pop確認Timmy是否同意這個安排，因為他和Antonio Daniels非常要好。我擔心球隊更勝於自己，我希望每個人都能接受這個決定。Pop的回應好像是…『Timmy沒事的！』」
2001.11.06，Tony Parker NBA生涯首度先發攻下12分3籃板4助攻2抄截，幫助馬刺以104-89擊敗對手。
「我們只是認為這是對球隊最好的決定，」Popovich說，「不論此刻或是未來，我們需要培養自己的年輕控衛。」
「我覺得很自在，我能感受到Pop和隊友們的信任，從那時開始我的自信不斷增長。」Parker說。
馬刺也隨著Parker自信增長而起飛，Parker接下來6場先發馬刺拿下全勝，Parker場均13.2分3.8籃板6.0助攻。
儘管如此，Parker知道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為了加強籃球知識，隨著賽季深入Parker與Porter的關係越來越密切，兩人友誼建立得很快，Parker甚至和Porter全家一起共度假期。
「只要和球賽相關的資訊他全都想知道，」當時已經走進生涯最後一年的Porter說，「這個聯盟的發展？對位頂尖球員有什麼技巧？如何處理關鍵戰役？關鍵戰役會是什麼樣的局面？Tony竭盡所能的吸收有關球賽的一切。」
隔年Porter宣布退役，Parker輔佐Duncan拿下隊史第二座冠軍。與此同時Popovich給了他一份新的功課。
2003-04賽季西區第二輪迎戰湖人，Parker前兩戰交出場均25.0分7.0助攻的成績單，幫助馬刺在系列賽取得2-0的領先。當時Parker的自信幾乎直抵天際。
不過一支好球隊懂得如何在季後賽做出調整，湖人很快就找到限制Parker的方法，連下兩城扳平戰局。Popovich需要Parker盡快找回狀態，他要求Parker上場，告訴他球隊需要前兩戰的Parker。
然而經驗老到的湖人證明Parker要突破這堵牆還是太年輕了。
Parker系列戰只留下場均12分2.5籃板4.5助攻的成績，命中率僅26.8%，馬刺也在系列戰以2-4結束球季。
整個夏天Parker都沉浸在沮喪的情緒裡。
「那個系列賽對我來說是個重傷害，我一度認為該走到最後的是我們。然而最後回到了現實。」Parker說。
不過事實證明，這次的失利最後成為Parker走向偉大的養分。
Popovich希望Parker將這個系列賽謹記在心，嘗試突破這個標準，從一位好球員進化成偉大的球員。
「這個系列賽讓我學到很多，」Parker說，這個系列賽之前他從未想過自己對比賽的掌握和穩定性會一瞬間消失無蹤，「當你還年輕，這就是下個必須突破的目標。你已經達到某個層級，但是必須保證每個晚上都交出同樣的表現。」
問起Parker在面對湖人的系列賽學到了什麼，Popovich說：「他有了不一樣的視野，了解這個世界的生存之道。如何保持一貫的表現？如何一天又一天的交出穩定的貢獻？不能因為打好一場比賽或是一個系列賽而自滿。他的責任重大，尤其他還是一位控衛－每次進攻的起點。」
這個系列戰之後，這對師徒檔的關係更加緊密，Parker不僅全心投入Popovich的安排，也經常坐在一起交流各自內心的想法。
「我嘗試去理解他看待場上表現的角度，以及他希望這支球隊如何發揮，」Parker說，「隨著逐漸成熟，我也獲得更多自由。從他最初事事都要干預，到最後他完全讓我放開來打，我們的關係昇華到另一個層次。」
最終，Popovich成功塑造出他理想中的指揮官，Parker也帶領馬刺再贏得三座總冠軍。順利通過Popovich教授的籃球課。
「Pop完全將Parker打造成他夢想中的控衛，」Ginobili說，「他們互相了解彼此，現在的Tony很了解他在Popovich心中的地位，他們非常了解對方。」
給未來的繼承者
Mills形容Parker和Popovich是「祖孫關係」的幾天後，Popovich聽到這個消息立刻大笑回應。
「我不介意，」Popovich說，「我有好幾個孫子，我完全不介意當爺爺。」
雖然Popovich找出這種形容中的幽默，但是Mills打算修改一下！
「我之後回去認真想了很久，」Mills說，「Tony和Timmy就像兄弟檔，所以Pop應該是爸爸才對！」
「最早這是一段師徒關係，到了後來他們如父子般親暱。」Porter說。
「Tony總是說Popovich在場下如何讓他從一位男孩成長為一位男人，」Ginobili補充道，「我想Pop在他生命中更接近父親的角色。」
這些年，Popovich不再需要測試Parker的心理素質，也不再為了他的擋拆失誤破口大罵。
「我們無話不談，」Popovich說，「我們很少聊籃球，當你和Parker這樣的人走到最後，這樣的結局會自然而然發生。」
比起籃球，Popovich更喜歡和Parker在晚餐時間談人生。
「如何當一位好人，」Parker說，「如何照顧自己？如何當一位稱職的職業球員？在這些事情上他幫助我很多…這是很多人不知道的。離開球場的Popovich依舊偉大。」
Popovich是否會像過去對待Duncan一樣，在Parker客場征戰時為他送上胡蘿蔔蛋糕呢？
「不會！」Parker說。
「我不喜歡胡蘿蔔蛋糕，」Parker說，「那種東西只有Timmy會吃。」
他們之間不談蛋糕，紅酒才是焦點！Popovich被譽為頂級的紅酒鑑賞家，不過那是因為Parker不在身邊。
「他總是喜歡挑一瓶酒然後表現得好像無所不知的樣子，」Parker說，「他經常會來找我。」
被問到是不是更了解酒精飲料？Parker否認了這個說法。
「我會說我們勢均力敵。」Parker說。
追尋第五枚冠軍戒指的路上，Parker也不時回想起和Popovich走過的15年。
似乎沒有一個特別的時刻浮上心頭，Parker與Popovich場下的每次交流都是對等的。兩人共度的每個時光就像Parker每一年的紅酒家宴－一個Popovich總是不會缺席的聚會－一樣彌足珍貴。
當Parker被問到從Popovich得到最棒的禮物是什麼，他不假思索的回答。
「信任。」
「將球交給19歲的我是一場很大的賭局，但是他相信我！和我一起參與了這場挑戰。」
如今的Parker有了新角色－大哥。而父親－Popovich期待Parker能將手中的火炬傳承給下一代，幫助他們成長茁壯。
「如今我有了新的孩子，就像Kawhi和Dejounte，」Popovich說，「幫助一個全新世代逐漸茁壯…我很喜歡現在的工作。你會厭倦擋拆、厭倦走進球場、厭倦向媒體發表一堆陳腔濫調。但是當你看著這群孩子在場上和場下不斷的成長，你才深刻體會『教練』這兩個字真正的涵義。」
而對逐漸走近生涯末期的Parker來說呢？
「我是受到眷顧的，」Parker再次強調，「很多球員經歷過更嚴重的傷勢：膝蓋、阿基里斯腱…諸如此類的。我已經在聯盟打了16年，每個賽季都跟著馬刺前進，每年夏天還有國際賽事。加上我的打法總是加速衝向禁區進行身體對抗，然後無數次的跌在地上…現在還能在球場上生存，我真的覺得老天非常保佑。」
回想起2011-15年，當時許多人主張如果馬刺少了Parker的得分和拚勁，這支球隊很難贏球。「當我們兩度踏上總冠軍的舞台，我覺得我把屬於我的工作做到了。」Parker說。
如今，輿論的風向已經轉變。所謂的專家好奇Parker是不是馬刺先發最薄弱的點。能否負擔防守責任？當Parker上場，馬刺能否與頂尖控衛Steph Curry、Russell Westbrook和Chris Paul一較高下？Parker能為馬刺帶來什麼貢獻？能夠繼續幫助球隊在季後賽走得更遠嗎？
「我不在意其他人說我應該怎麼做、應該更積極或是其他閒言閒語，我真的不太看電視。兩個孩子要照顧讓我很忙碌。我真的不在意他們說什麼。我無法將焦點集中在我和Westbrook或Curry的個人對決，因為那不是我的工作，我只是努力想將Pop交付的任務盡我所能地做到極致。」
馬刺依舊需要指揮官帶領著他們前進，只是不再像過去這麼倚重。Parker也知道這件事，不過現在的他感到平和、毫無壓力。忽略質疑者的聲音，緊緊擁抱成為領袖的新挑戰。
就像《最後14堂星期二的課》裡面的一段話：
去做發自內心的事情。這樣的話就不會感到失落，不會感到嫉妒，不會羨慕別人擁有的東西。相反的，你會覺得一切付出自有莫大回報。
—《最後14堂星期二的課》p.159
本文由《運動視界》授權提供，未經同意禁止轉載
延伸閱讀
【2017 Playoffs】西區季後賽展望：冠軍之外的目標
這次跟我沒關係！本季的失速老鷹並非 Dwight Howard 的責任
